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追求「永遠純真」的海豚女孩｜海豚的樂音

兒童文學作家管家琪

「在喃喃私語的海上，我游向牠們。當我游近的時候，牠們的圓圈出現了一個缺口，讓我加入，然後圓圈會再重新銜接起來。海豚們升上來噴氣，漂浮著，一隻眼睛張開，一隻眼睛閉上，半睡半醒著。」
一開始讀本書，你很可能會有點懷疑這會不會是一個將海豚擬人化的童話，不過，你很快就會發現這原來是一個海豚女孩的小說。題材相當別致。
十三歲的女孩米拉（她的本名應該是奧莉維亞），很可能是因幼年時期所碰上的一場空難而在大海裡生活，成為海豚家族的一員。當她被找到的時候，她活脫是一個「野生小孩」，是「無價的資源」，可供專家學者們研究「『語言』與『社會化』這兩者在人之所以為人的過程中扮演什麼樣的角色」。
《海豚的樂音》這本書所描述的就是米拉一段短暫的「人類的歲月」以及一段酸甜苦辣的文明化的經驗。作者凱倫．海瑟的文筆非常簡潔純淨（當然，譯者林靜慧小姐功不可沒），以米拉第一人稱來敘述這樣的故事，似乎特別自然；有很多地方讀來還有一種詩篇的韻味，相當動人。
「文明」與「回歸自然」果真是無法兩全的嗎？作者的看法顯然是的。在學習文明的過程中，雖然也曾帶給米拉許多樂趣，但最後「想要成為人類」的想法卻仍不敵「想要回家」的渴望。尤其是當她愈來愈社會化，理解的事情愈來愈多，過去她所賴以生存的那個純真世界也開始一點一滴的崩塌；而在新的世界中，她發現自己充滿了令自己感到害怕的東西（比方說像「攻擊性」），發現別人在保護她的同時也一直在剝奪她的自由，發現在別人的眼光裡，她現在只是外表像人類，想法仍然像海豚…這一切的新發現，令米拉漸漸難以承受，終於意識出其實她「從離開海洋的那一刻起，就一直走在回去的路上」，「回到海洋，回到海豚家族」就成為她必然的命運。
我覺得米拉最後的「回歸自然」，其實也有一種「拒絕長大」的心態以及「追求永遠的純真」的堅持；不過這種心態和堅持恰好也正是少年兒童文學中的重要元素。